2009-06-16

20090616大雷雨

(花店說這叫伯利恆之星,左手食指是比例尺,有隻害羞的小毛蟲_20090614)


遠遠近近的落雷,偏偏現在不想被困在辦公室裡。

怪異的天氣。
原本三點時還熱著陽光還炙著,之後也不過風透了些。
一開始下雨時,望望東區還是亮橘色的傍晚霞光。
沒想幾分鐘後正要將窗闔小些卻發現整個視野都淪陷了,灰。

幾個近些的雷還讓大樓晃了晃,也許是我的錯覺。
沒有想要在辦公室呆著卻似乎哪也去不得,真惱人!
這時居然有點想家。
方才想張望外面看看雨勢卻沒想到窗台已經濕了一半。
明明灣窗隙縫已經不再大喇喇,卻像潑進一天一地的水似的。
緊閉窗扉讓房裡的氧氣密度一下子飛降,開始有種坐困愁城的感覺。
礙於家訓不能趁著落雷趕路,好喝的冷泡茶又已告罄。
開始琢磨附近哪裡有飲料小客棧容我歇歇抱本書可有可無。

2009-06-15

20090615_This Morning

早上往公司的路上,停紅燈時忽然聽到"Hello!"這樣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摩門教徒,也不像搭訕的。於是我好奇轉頭望去,居然是Toby,全南聖最可愛的小朋友!那個每次都害羞說要娶我嫂嫂即使被潑猴小虎落狠話又拼命捏臉也不氣餒的Toby,狠角色一枚。

(不過每次我雙手交抱胸前狠問ㄟ那我咧?娶小阿姨不好嗎?他就一臉快要哭的樣子~切!)

見我轉頭的臉上寫滿驚訝,他老爹倒是很得意的狂笑。

所以今天早上還蠻開心的。哈~

2009-06-10

20090610_SAGAN

三個月的努力、激動、喧鬧、思索和工作,在一個半鐘頭的演出中化為烏有。這其中有某種英勇、瘋狂、不公正、浪漫的東西,總之,我相信有某種東西,讓我在任何情況都無法放棄戲劇,就像我無法放棄賭博一樣。

最近津津有味地讀著SAGAN的東西,很早就想拿起來但直到最近才終於可以放空。
以上出自這本書關於戲劇的部份。
其他部分我也很喜歡,說到Billie Holiday、Rudolf Noureev等人,提到賭博、速度、戲劇,這幾個章節我都很喜歡。

我想我的生命跟她有一些些類似。

20090610收放之間,落幕

2-1的家庭衝突裡,我試圖呈現的,並不是要用信仰去衝撞原有的倫理體系,或是突顯悲情;而是在倫理的架構下,讓有信仰的子媳和孫女因為無奈轉而更趨近信仰並體現信仰,使父親的心得以被打開被療癒。並不是用信仰去扣帽子或是用屬靈言詞去硬頸地對抗其他未得之民。最終極的救贖,並不在於自high,不論是彩雲和父母在信仰裡小鼻子小眼睛地偶爾舔舐(被彩雲爺爺因不了解所給予的傷害以及身邊異樣眼光所給的傷害)傷口那種自high或是觀眾誤以為這齣戲只針對明顯外傷所以覺得該關懷聽障生那種自high(請問您何德何能要怎麼體現『關懷聽障生』這五個字呢?)。

這原本應該是弔詭的。但之所以能夠被體現在生活中而去除了這種弔詭的可能,是因為信仰。

這齣戲有許多弔詭的部份。或許該說,因為我的處理讓這齣戲許多奇怪的不合於世的弔詭被突顯出來。因為我不愛藏。難道不是這些弔詭吸引我們去揣想?這些被合理化或是被包裝的部分本來就應該被抓出來。雖然對演員和觀眾殘忍,但我堅持。

不掘深一點,不讓演員想起自身的痛楚,那我們根本就是在自high或是廉價地同情。畢竟,劇場裡的有誰真的聽不見不會說話?依世俗點的看法,這都演來的。

或許我處理戲劇的方式比較沒有那麼偏重西方劇場的寫實,摻雜了某些東方寫意的、流動的特質,所以並不血腥?即便哭泣也是抽動的、壓抑的,而不是放肆的大哭(除非精神上有狀況的人才會在人前這樣不加遮掩)。我告訴演出男聽障生的演員:「不一定要哭天搶地,你的內心戲一樣可以有power,一樣能撼動人心,一樣能讓人明白/見到 神的醫治。」

沒有要挑戰,也沒有要翻案/盤,更沒有要大顯神蹟;跛行者依然,聾啞者依然。只是期待,獨行踽踽於天地間的每一個人,能明白在 神的眼中「你是唯一」,也能用「祢是唯一」這樣的愛情回報/回應祂。

三年前的創意總監: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三年前被我寫進劇本序的創意總監,也可能不知道有這篇文章,無妨。反正我寫了也沒有一定要你看才算數。總之這是三年前我想講的話。幸好你現在終於(?)懂了。總之~

2009-06-09

20090603_NSO音樂總監

旅德指揮呂紹嘉 明年任NSO音樂總監
自由時報/趙靜瑜2009/06/03


是國家交響樂團(NSO)團員的首選,也是外界眾望所歸,旅德指揮呂紹嘉昨天與兩廳院董事會簽約,成為下一任音樂總監,預計明年上任,迎接NSO成立二十五週年。呂紹嘉說,音樂是大家一起完成的事情,別期待他一上任樂團就會變最好,「尊重音樂家、樂團年輕熱情有彈性、學習力強,這是我覺得跟NSO合作最愉快的事情。」

在返國客席指揮NSO的同時,兩廳院董事長陳郁秀宣布,呂紹嘉將擔任下一任NSO音樂總監,團員並不意外,呂紹嘉則說,是緣分到了,「我也該告別自由之身了。」他表示,人是會改變的,他不會眷戀過去在漢諾威歌劇院擔任音樂總監的那五年,「我喜歡往前看。」經過這三年無約之身,呂紹嘉到處客席,遠走家鄉,心情也沉澱了許多,「五年的合約,可以讓我對NSO負責。」

呂紹嘉說,他很喜歡NSO的團員,「因為年輕,反而吸收力強,也很有彈性;音樂家其實就像水一樣,指揮就是要給音樂家一些形狀,讓音樂家與音樂可以融合在一起。」他說,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事業。

從赫比希手上接下這個團,呂紹嘉坦承「壓力很大」。他知道赫比希給樂團德奧曲目,「我還沒有想到要排什麼曲目,但很重要的中心思想就是,為了觀眾跟團員去安排曲目,教育樂迷在音樂方面的新知,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原本不想離開漢諾威,卻因為到處客席,呂紹嘉反而成了空中飛人,「與其在國外樂團指揮,不如把時間拿來貢獻台灣。」他十分謹慎地考慮這個新職位,「事實上,我希望能夠帶給台灣樂壇一種『慢』的觀念,台灣社會運轉太快了,快到沒有間享受慢,這也正是古典音樂可以補足人生活不足的最大理由。」

呂紹嘉成為NSO準音樂總監,另一個期待他多年的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則願望落空。對於任職後年度樂季如何安排,呂紹嘉並不急,「我還有一年才上任,可以讓我多想想。」


懸缺兩年NSO音樂總監 呂紹嘉接棒
中國時報/林采韻2009/06/03


國家交響樂團(NSO)將進入「呂紹嘉時代」!NSO音樂總監懸缺兩年後,新任人選昨日塵埃落定,旅德指揮家呂紹嘉二○一○年八月起執掌兵符,而且合約一簽五年。呂紹嘉說,接受這個邀約他經過相當長的考慮,「後來想想,與其在外面猶豫,還不如回台與大家一起努力。」

NSO音樂總監遴選程序去年開始進行,呂紹嘉一直是呼聲最高的人選。兩廳院董事長陳郁秀昨天早上召開臨時董事會通過人事案,中午立刻向團員正式宣布。

陳郁秀赴澳邀約 呂近鄉情怯
二○○六年NSO前音樂總監簡文彬表達不再續任時,兩廳院董事會便積極與呂紹嘉接觸,當時呂紹嘉並沒有點頭。今年初呂紹嘉在雪梨歌劇院擔任客席時,陳郁秀特別飛到澳洲與他長談,展現很大誠意。
 
呂紹嘉說,「其實這件事在我心裡蘊釀很久,回到家鄉擔任音樂總監,我心理負擔較大,可以說近鄉情怯吧!」
 
呂紹嘉這次願意回台,除了感受到團方誠意,也因為他與團員的默契、情感與日俱增。呂紹嘉說,這幾年他與NSO合作過幾場好的音樂會,「NSO才廿多歲,很年輕,團員學習能力和吸收力都很強,而且有求好心切的態度。」

十二周十套曲目 簽下五年約
呂紹嘉將在二○一○年就任,每年以待在台灣十二周、指揮十套曲目為準,一簽就是五年約,不同於NSO過去的三年一任。「三年對於經營一個樂團時間太短,到了第二年就要開始討論續約的問題,無法有長遠的規畫。」

「大家不要過度期待,以為我一上任,所有事就會馬上好轉,還是要給我和樂團時間。」他也指出,音樂總監和客席指揮是截然不同的,「有位指揮曾說,當客席簡單太多,音樂總監則是把手放在人家的傷口上。」

將投入更多時間 規畫新節目
呂紹嘉說,今日的NSO是過去眾多指揮努力的成果,包括前任總監林望傑、簡文彬以及現任藝術顧問赫比希,未來一年他會投入更多時間了解NSO,也會開始規畫未來節目內容。「NSO過去證明了很多東西,馬勒、蕭士塔高維契等艱難的曲目他們都能勝任,未來我希望他們進一步沉澱出一些東西,創造出更多精彩、感人的樂章。」
 
呂紹嘉將以準音樂總監身分,帶領NSO在台北和新竹舉行三場音樂會,六月六日在新竹文化局演藝廳、六月七日和六月十一日在國家音樂廳演出巴爾托克《奇異的滿洲人》組曲以及貝多芬第六號交響曲等。


棄醫讀心理 歐洲大賽三冠王
中國時報/林采韻2009/06/03


今年四十九歲的呂紹嘉,是台灣在世界舞台上成就最高的指揮。他曾任德國漢諾威歌劇院音樂總監,也是義大利佩卓地、荷蘭孔德拉辛以及法國貝桑頌指揮大賽的「三冠王」。二○○六年他卸下漢諾威的職位後,便以客席指揮的身分活躍於歐洲和澳洲,是瑞典哥特堡交響樂團、雪梨歌劇院的常客。

呂紹嘉在漢諾威歌劇院服務五年,最大的成就是將歌劇院推上一級劇院之林。他曾被德國知名雜誌《歌劇世界》評選為僅次於阿巴多、亞當˙費雪的歐洲年度最佳指揮,漢諾威也一度被雜誌選為全德排名第二的歌劇院。

大學聯考時,他本想繼承父業考醫學系,後來選擇台大心理系,並擔任台大合唱團鋼琴伴奏。大學一年級,他遇上伯樂、前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團長陳秋盛,開始學習指揮。一九八七年廿七歲的呂紹嘉指揮台北市立交響樂團,演出他生平第一齣歌劇威爾第《弄臣》,之後赴維也納音樂學院進修。

一九九四年呂紹嘉獲得荷蘭孔德拉辛指揮大賽首獎,同年十月替代因病取消台灣行的指揮大師傑利畢達克,在國家音樂廳指揮慕尼黑愛樂演出布魯克納第八號交響曲,年輕沉穩的他在頂尖樂團之前毫不怯場,一戰成名。一九九五年他出任柏林喜歌劇院首席駐團指揮,二○○一年接掌漢諾威歌劇院。

2009-06-03

20090603倒數

在鏡水閣裏住了些時日,聽說離信只是在自己的將軍府上,大門也不出,也沒再回相府。過了初三,離倩鬆了口氣,想起日前應承離后要進宮裡看望她,又想到進宮可能遇見何曾雨過,只是心煩。

這天晨巧心和閻名妤為離倩檢查傷口,見傷口復原的情況良好,又看看為她絡脈的幾枚長針。晨巧心忽地嘆了口氣:「再也不能發動內力,妳會否怪我?」

離倩想起之前她們所說的,心有所感,握著她們的手:「現在比起剛受傷時,已經好很多了。至少我的手還能動,這雙手,已經是撿回來的了。沒有任憑我變成殘廢,說起來我該謝謝你們才對,怎麼會怪你們?」

閻名妤看著她,殷殷叮囑:「記得,這三個月裡,妳絕對不能發動內力。一旦發動了,內息逆亂,妳七日內必死。」

離倩聽她話中有話,忙問:「那~三個月後呢?我就可以繼續練武嗎?」

晨巧心和閻名妤互看一眼,都低下了頭。好半晌,閻名妤才抬起頭來,見離倩仍熱烈地望著她似乎期待她的答案,只得輕聲說:「三個月後,妳就必武功盡失,十多年的練習都成泡影,一切從頭。」

「噢,不過是一切從頭嘛~」離倩微笑,「上天已然待我不薄啦。從頭練起,也沒什麼。」雖然說得輕鬆,晨巧心和閻名妤都知道這不過是離倩安慰她們的話,不禁鼻酸。

趁著閻名妤離去,晨巧心悄聲問:「妳哥哥,這幾日好像沒什麼行動。」離倩枕著手:「嗯,也許他想通了,不打算跟唐王爺一道了,也說不定。巧心,我明日要進宮見我姐姐,妳可要和我同去?」

晨巧心臉色大變,雙手亂搖:「我不想去。選秀這件事搞得我家烏煙瘴氣。我娘不准我這幾天進宮。被抓到了可不是一頓打了事。」她壓低聲音:「妳還去啊?前些日子給妳大鬧,宮裡戒備更森嚴了!」

離倩眨眨眼:「怕什麼?!這次我是穿著宮裝清清白白走大門進去的。只是到了後宮,我也得找個人跟我一道,說真的,我也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呆在那裡。了無生趣。妳真的不跟我去?我姐姐很喜歡妳的。」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種喜歡。」

離倩白了晨巧心一眼:「別這麼陰損成不成?好歹她也是我姐姐啊,她是個大方又知情識趣的人,只不過容易嫉妒美女而已。」

「總之找我進宮,不成!」晨巧心翻了翻白眼,瞥見門旁的青青:「妳找她陪啊。她可是鏡水閣的頭牌,琴棋書畫據說無一不精,又知書達禮。這幾日為了照顧妳,人家可連生意都沒做呢。妳帶她進宮裡,算是見識見識吧。而且,選秀也不關她的事,妳姐姐不會妒恨於她。」

「萬一我姐姐問她打哪來的,知道我都在鏡水閣裡瞎混,我不就被剝皮了?」

「還不簡單?!妳不會先跟她講好?」晨巧心頑皮一笑,「而且,我們離小姐什麼時候怕過人來著?就是皇帝老子想動她也都得問過祖宗家法呢。好了別囉唆,青青~」她面向門口招招手。

「兩位小姐有事?」

「明兒個烏黛要帶妳上一個好玩的地方去。不過妳得守密,也得幫她換身好衣裳。」

青青眼裡的好奇混雜著期待與興奮,兩頰浮起一抹嫣紅:「是。」

Labels:

20090603天地倫常

「你不能那樣做!」離倩不等眾人從驚訝中回神,已然來到廳裡的大桌前,直直地望著離信。

桌上正展著一幅地圖,正中極大的四方城,密密麻麻的標記、註解,這跟尋常的輿圖不同。桌旁眾人有的做武人打扮有的望上去卻似乎手無縛雞之力,但他們臉上的緊張驚駭都讓他們幾乎齊一地只是想把地圖望旁邊挪,來個眼不見為淨。

離信兩手環抱胸前,面對妹妹的挑釁,面對同謀者臉上的疑慮,沉了的臉色和平時沒有兩樣,臉上無喜無怒。他只是看著她,慢慢地:「我還以為妳又溜進宮裡了。」溜這個字還特別拉長了音,即便這樣,客廳裡很靜,沒有人覺得這很好笑。

離倩沒細想,也沒聽出離信話裡的嘲弄。

「連年饑荒,百姓早已民不聊生。他這時還要選秀?!為了這選秀,妳可知道地方上得要備辦多少事項?每一事項得要多少錢糧?」離信輕蔑地:「咱們的姊夫失心瘋了,妳懂嗎?」

離倩無法辯解。要接下離信的話題就顯得虛浮,她改了口:「哥~但你為唐王爺做事。難道不知道唐王爺手段?狡兔死,走狗烹。這些記在歷代史書裡的,我們不是都讀過嗎?」

旁邊有人輕咳了兩聲。離倩望去,對方朝她點點頭:「離小姐說的是,孤王必定以史為鑑。」

離倩臉上不見尷尬,反而更無畏地瞪著他:「是了,你也在這。」

「我只知道,治亂世用重典。」離信省起圍觀眾人,阻住想嘆氣的衝動,輕輕帶過話題:「為天下蒼生,暫時性的痛楚是必要的,非大破無以大立。就像婦人分娩。」

唐王爺給離倩直瞧著,身上似乎不大舒服,他招招手,眾人都跟著他出了大廳。

一陣沉默後,離信才慢慢坐下,厚實的手掌撫摸著輿圖上點點硃砂。

「你只是貪權!」
「為天下蒼生,背你這罵名也不枉!」離信坐正,兩手交抱胸前,似已無意和離倩多說。
「你要真念在天下蒼生,又怎麼會輕啟兵禍?!」
「天下為有德者居之。」
「你這樣是有德?!百姓流離失所都多虧了您離將軍!」
「……」離信口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也只是聳聳肩,「妳不懂!」
「是,我是不懂,」離倩放下手中的出雲劍,坐在離信對面,「我的確不懂,這帝王家的事怎麼會跟我們有關?」
「以有道替無道。」
「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沒有誰得為這天下大聲疾呼奔走!外邊百姓根本過著帝力與我何干的生活。誰掌權誰下野,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差別。」
「對妳我卻有差別。」
「恐怕只對唐王爺有差別吧?!」一聽離倩這話,離信往廳外瞧了眼。離倩乘勢往外一指:「哥,你瞧見天井裡的光了麼?」
「嗯。」
「這光從上頭來,天天如此,週而復始。你以為這世間為什麼這樣有秩序?因為有天!」
「我不知道你也研究老莊啊。」
「這不是老莊上的學問。」離倩搖搖頭,「帝國君臣,這些都是後生的,隨時可能置換的關係,只有天圓地方,是恆常不變的道理。」
「哦,所以?」
「我們在天地間,難道不應該順天而行?」
「推翻無道,豈非順天?難道天真的以民為魚肉?」
「我說的是另外的、更高的層次: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這是原生的,不可動搖的關係,」見離信不接話,離倩又繼續說下去:「哥,你和姐姐鬥了這麼些年,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樣做,到底證明了自己什麼?」
離信臉現疲憊:「我就是不服,爹爹說她聰明勝我,若生為男兒,必將一身本事盡傳於她。」
「爹只是,希望你更上進。爹很倚重你的。」
「但爹最疼愛的卻是妳。」見離倩低頭忍淚,離信也不忍,握了握離倩的手。他頓了頓,收拾剛剛激動的情緒:「我雖然是弟弟,也不過晚她一些些時候出生,我才是離家唯一的傳人。離家要光耀門楣,靠我打天下而不是靠她生小皇帝!」離信喘了會:「她既然油蒙了心以為自己比我強,處處要跟我競爭,我倒要看看鹿死誰手!我怎麼樣都不會輸給她!」
「哥,你為唐王爺做事,不管事成不成,你都得背上千古罵名,你真的希望這樣?更何況,當今聖上選秀,這十多年來也不過就這一遭,選的還都是京畿裡大臣之女,何來浪費錢糧搜括圖利之說?你根本就是借題發揮!」
一說起選秀,離信瞥了離倩一眼:「皇帝選秀,皇后娘娘想必坐立不安吧?有沒有找妳去啊?」
「她沒叫我去選秀,只叫我過兩天進宮裡找她。」
「哦,妹子妳意下如何?」
「哥,別開玩笑了!我根本對於呆在侯門深院這樣的事厭膩的很!」看離信直直地盯著自己,離倩也不禁不自在起來,「反正~」她似乎試圖說些什麼卻只是揮了揮手。
「妹子,嫁給唐王爺,對妳才有保障。而且,他對妳如何,妳自己知道,比起那西域來的小子,他可有情有義的多。」離信拍了拍自己雙肩鎖骨處,一臉揶揄。

離倩慢慢站起身轉過去背對大桌,忽地手裡一揚,十數枚細如牛毫的小針飛起,離信手未動,冷眼看小針飛過,「娘傳妳這手飛鳳針,好像沒要妳拿來往自家兄長身上插吧?」見離倩並不回轉身形,只得自嘲地:「人都說父死從兄,咱們離家好歹也是官拜相爺,位列五輔之首,爹媽身故後,書上的道理倒沒人想聽了。妳的親事本該由我給你作主。不過,看來妳心裡自有主意,算啦!」他捻起一枚小針,湊近鼻前,「上面也沒餵藥,妳也未免太托大,真當這天下人都死了,沒人治得住你,都隨妳來去?!不是我說,妹子妳的暗器功夫還得再練練,勢頭全不準,沒有一着落在我身上的。妳發的一十八枚,兩次鳳舞九天,照理說該一針快似一針,沒想最後這針去勢已盡,歪歪斜斜地亂灑。怎麼?琵琶骨風濕了?還是內力不足帶得你手也不穩了?」

離倩回頭,看了離信,良久,才開口:「哥,無論你或姐姐誰勝誰敗,離家都是輸了。」她將牆上紅色箭囊取下,又拿了無弦弓,將弓拆為兩截收在靴子裡:「我既然是離家的女兒,就打小不喜歡輸的感覺。你初三在京裡這次叛變最好改期別讓我知道,不然我一定奉陪到底,不會讓你傷害姐姐。告辭!」

等離倩自廳外天井往屋簷上幾個起落後,離信才將手中的小針往地圖上丟。錚錚幾響讓離信心裡犯疑,他細看地圖,赫然發現,一十七枚小針密密圈住圖上一個紅點,整張地圖的中心點,也是天下重地,皇宮內院。

Labels:

20090603山雨欲來

深夜,老相爺的宅邸,繞過繁複的江南山水,池心的得月樓裡隱密地有幾點燈火,深深淺淺,像鬼火一般。得月樓裡起初有著細微的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到後來,也不知是要給誰壯膽,話聲越來越大似乎收斂不來,還夾著放肆的笑聲。

「哦哦,都說本朝離后心機深沉,是個機關能手,離家二小姐聽說更是繼承了老相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倒不知這兩位的手段比起咱們離將軍的帶兵本事,卻又高低如何啊?」

「那還用說?戰場上刀頭舔血,跟算算術可不一樣。」

「你們不會成功的!」離倩咬著牙怒目大吼。雖然兩手兩腳都給拇指粗的牛筋結實地縛在紫檀椅上,誰也不敢把麻布料等塞到她的嘴裡。她不比別人,除了是離將軍的嫡親妹妹,唐王爺對她的百般容忍呵護也讓眾人看在眼裡。

眾人的笑聲忽地停下,帶點狼狽的收尾,都盯著坐在黑暗中不發一語的離信。一動也不動,彷彿沒有聽見他們的討論似地,離信只是閉眼坐著,兩手交疊撐在立起的刀上。

聽見街上更鼓已催,離信手刀輕輕一斬,待離倩昏暈後,支開眾人,找來管家老蔡,囑咐道:「等五更一過,你就帶小姐離開京城。離得越遠越好,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等上三五載再做打算。」

老蔡遲疑地,怯怯地:「這~不是要往唐王爺那兒避險嗎?」

「不!要連唐王爺的眼線都瞞過,也別回揚州了。越荒僻越好,苗疆也罷,總之不要讓人認出你們。輕便的車馬我已經給你們預備好了,你就帶倩兒往東門去。」

「少爺,你這是,」老蔡心裡微微泛起不忍,畢竟他是離家打江南時就有的管家,見的市面廣,也一直忠心耿耿,離正璿北上赴職時還特地將他從江南帶了上來。老爺過世也已多年,他卻還是改不了口稱呼離信老爺,離信也由著他。看這情形,老蔡心裡也猜出了七八分。離信並不信任唐王爺,那他們聚在一起密謀,又是為了什麼?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人作嫁裳?唐王爺雖然喜歡離倩,但離倩心裡就沒這個人的位置,眼下還好還能有個平衡,之後皇室將要迭起更變,不論政變能不能成功,唐王爺心裡想什麼沒有人敢保證。

男人啊,兩文錢有找。老蔡搖搖頭,又彷彿發現這結論下的可笑,連自己也罵上了,因此頭搖的更用力了。

「好了,老蔡,」離信制止他繼續感傷,或許也是要制止自己:「總之,我妹妹就交給你了。」他手握刀柄,行了個軍禮,看了閉眼癱在椅上的離倩好一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更鼓一打,老蔡依言將離倩帶到東門。上了馬車正要離京,忽聽耳邊女子聲音:「蔡老,快替我鬆綁吧。」會這樣稱呼他的,離家上上下下就只一人,離倩。

老蔡驚呆了:「小姐~妳~少爺說妳還要兩個時辰才會醒啊。」

「是啊~理論上。」離倩轉轉脖子,頭還有點暈。她還不大能控制陰陽六脈貫通之後的內息,要不是離信那一下砍太重使得她雖暈過去卻本能地運勁相抗,很可能她得麻痺個幾天。算是因禍得福。也幸好這幾天是月初,正是她內息最強勁的時候,所以她雖然迷迷糊糊地卻多少聽見了離信與老蔡的對話。

老蔡呆在那裡,臉現為難。

「蔡老,你若念著離家對你的恩情,就快替我鬆綁。」離倩嘆了口氣,「你也照著我哥哥說的把我帶出來了。接下來發生什麼事,都跟你沒有關係的。你盡力照護我了,不是嗎?」離倩試著婉言相勸,「快放開我吧,我還得阻止哥哥姐姐自相殘殺。若是遲了,你對我爹爹在天之靈也不好交代,是吧?」

聽離倩提到老爺,老蔡似乎有些動搖:「小姐,妳真能讓少爺跟大小姐和好如初?」老蔡年紀大,又忘了離姒入宮後不許下人再以舊日稱呼喊她,一定得用宮裡的稱謂。上次楊媽就給掌嘴了。

「嗯!」離倩篤定地說,心裡卻著實沒有把握。兄姊的心結早在她嬰孩之時就已種下,老蔡也不是不知道,問問求個心安而已。

將離倩手上腳上的牛筋繩割斷後,老蔡本來還要陪同著去,卻叫離倩給打發了:「此去是我家務事,不敢勞煩其他人。」離倩自髮上取下一枚型制殊奇的金釵,又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都交在老蔡手中:「蔡老的恩情,倩兒不敢或忘。日後要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拿這釵來,我一定想辦法。」這金釵老蔡也在昔日離夫人髮上見過,精美無倫,據說是當年離夫人的爹遊歷西域時帶回來的。

只是,他們兩人都沒細想,離倩是否有回來的一天。也或許是不敢想這麼多。

告別了老蔡,離倩閃閃躲躲地來到鏡水閣廢墟中,自那一夜大火,她幾乎沒有其他人的消息。她在池岸邊的樹上刻了暗語,閉氣沉入水中,游了會,改沿著水邊的密道悄悄來到城郊小屋。烏雲沒給上鞍繩,正在屋邊踱步嘶鳴,見到她便快步奔來,在她身上挨挨擦擦。屋裡一切都沒變,所有的武器、擺設,都和她離去時一樣。

Labels:

2009-06-02

20090403莞爾


要放上來卻一直沒行動,老是忘記。
不過,能懂的人有多少咧? XD

20090602散戲小記

可以開開心心地小歇個禮拜只是趕工作上的進度,算是幸福了。

5/30兒童週末營跟戲劇比賽同時結束了,放下了重擔並且得獎之後,接下來的,就是6/20的福音茶會。許哥說:「還是那句老話,先求 神的國和 神的義,其他的東西 神都會加給你。」

5/31全球禱告日,雖然錫安沒有位子坐,站得挺痠挺累的,還是強打起精神好好撐著。如果要歪七扭八的話,不如退到後台吱吱喳喳。5/30整天的疲累到了晚上睡覺居然沒有得到結論,好像還是沒睡好?迷迷糊糊的。5/31早上還給韶恩傳道打趣地問起,說是我臉上寫著半夜三點半才睡覺。 XD

不過幸好第一堂音控的服事沒有恍神,趁著第四堂前的空檔我跟Kari到對面的AROMA吃華麗版早餐,連笑聲都變成ㄏㄡㄏㄡㄏㄡ~~~一整個耍寶。但真的開心。

自從參賽以來,放棄觀賞那陣子所有舞台形式的表演,因為不想被影響,希望這是原創的、屬 神的,讓我在許多時候雖然扼腕卻相信仍有機會再看到同一個表演;即或不然,那也算了,我相信我能看到的會是更好的表演。

這期間,原本買了的『在兩廳院遇見大師』系列也沒看(到底為了什麼買了這麼貴的書還四本啊啊啊啊~~~~),電影小說也沒時間讀,看電影的心得也沒時間寫,只有大量地讀進劇本。西方的、京劇的、寫實的、寫意的、魔幻的、獨角的、交錯的……不一而足。一有時間就是抓著讀。文本讓人很疲憊,而且大部分是我沒看過演出的劇作,增加了想像的空間但也增加了想像的困難度。這樣有點像是反其道而行(不去看表演卻讀起劇本)的練功方式不為什麼,只為了讓「你是唯一」這齣戲再精練一點。

連其他四齣參賽的戲劇我也沒有看。那兩天我把小甜甜載到my dear church去之後就找個地方窩著一遍遍想道具上下場的流程,希望負責道具的弟兄姐妹可以省點力。

不過很有趣的是,到最後,總是跑不脫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我雖想著都不看舞台,卻在5/30下午看了大衛事奉團的音樂(?)劇,關於毛毛蟲的蛻變。

總之,這禮拜可以把這些大大小小的劇本都放回書架上,真是令人鬆了一口氣啊~

2009-06-01

20090601移情

(Photo:20090515, with Kari)

怎麼會有人相信舞臺上的東西是真人呢?
這真的~移情太多了

再怎麼樣「表現」,我還是寧願第一時間認為舞臺上的是「表演」
也盡量讓人這般認為
一種模擬過的、不見得非常真實的情境
畢竟演員就真的不一定是舞台上所呈現的那樣啊
演員下了戲,還有自己的人生

(有點可以討論~下次再接~天黑黑的沒準等等下雨~去買好喝的beer先)

20090601可愛

在今天的Devotionals Today裡看到的圖片
很可愛
我最喜歡的鳥
總是一群群總是臉面模糊總是平凡地吱吱喳喳有時還惹嫌
我也喜歡鷹隼那種神氣的
但是最喜歡的是這種並不起眼的小傢伙
想起在醉月湖或是小福廣場前丟麵包餵牠們的那段日子
好吃的紅蘿蔔吐司
牠們吃我也吃
很有禮貌的小朋友們
不會因為我多餵了幾次就誤以為我們關係迅速進展而可以搶奪我手上的吐司
不管是麻雀或是鷹隼
都不該為人所豢養
偶爾朋友式地請吃一頓
無妨
但是若被制約(being tamed?)並產生了依附關係因而沒有對方就會死
那就太可悲了
真的
很可悲
因為終究終究
沒有誰會真的為誰而死
即便大聲吆喝著浩浩蕩蕩地好像真的要讓誰誰感動最後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連在心裡暗暗地許下承諾真心地預備為對方死也不曾
現實裡你所見到的都是你不會die for them的那種玫瑰
你會die for her的那種玫瑰通常都不希望被發現被採摘所以刺很多
因為
只有這種玫瑰才會相信承諾
只有這種玫瑰才會在承諾前想了又想承諾後對於定版的不可逆心裡悲壯所以背著你偷偷拭淚
有些這種玫瑰會防患未然因為喜歡下棋
所以不會願意談感情不會願意白白拿著心讓人戳或剜
你們說遇到了你就知道你就會明白你的理智都是徒勞
是啊沒錯
所以在那以先有什麼能做的呢
很簡單就不要讓人發現有玫瑰就好啦
很簡單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