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0-31

20081031民視

這陣子比較早回家,窩著就是跟爸媽一起看八點檔。看到十點,老媽還會意猶未盡地看『寧為女人』。都是民視的。

八點檔的『娘家』,呃~實在沒有什麼想講的。重複的劇情,讓人看了非常無奈。因為這些價值觀的置入性行銷,所以大概很多人看了這樣的片就以為自己應該應該如何如何吧?覺得這樣的電視『很貼近民眾』。

拜託~這怎麼會?!難道結婚有家庭的人都是這樣無奈的嗎?不是有錢丈夫外遇然後爆出小孩來爭奪財產就是爾虞我詐希望將錢都撈進自己口袋即便合夥人是自己的親人。再不然就是原本相愛的兩人裡,男的嫁入豪門拋棄了女友跟女友懷的胎。然後這位老兄金枝玉葉的太太不孕,當年的女友跟一個一直都愛她想要跟她共組家庭的人在一起,但是以兄妹相稱,生下來的小孩(棄她而去的人下的種)有先天性殘疾。十九歲的小朋友想當媽即便未婚生子也無所謂因為希望有兩人相愛的結晶因為覺得這是所謂的負責任。

一整個Qrz

被拋棄的女人是養女,好像歌喉不錯,本來也是可以在秀場或哪邊闖闖看的。她不愛她的哥哥,老是說:「我不能再麻煩你了。」卻沒有哪一次真的離家出走成功。

她的哥哥可能曾經混過但是沒什麼名堂反而腳被打跛了(不知道跟她有沒有關係?),非常認真地想要照顧妹妹並且當然也是希望妹妹有天被感動願意嫁給他然後生個一兒半女。神奇的是他非常認真地工作,拖著跛腳在車流中兜售預售屋之類的,但是當妹妹提到自己可以去工地接秀唱歌賺點錢的時候他非常強力地反對。

理由:我不准妳拋頭露面!(戟指怒吼貌)

先說好以下這句沒有任何歧視的意味喔。我真的只是就事論事。

我想說的是:神經病!!

憑什麼反對或贊成呢?每個人都應該背負自己的人生。這女人生下她的女兒,想辦法養活她有什麼不對呢?而她選擇不嫁給這位苦苦守候的阿兄(雖然還是賴著不走),想辦法養活自己跟女兒有什麼不對呢?

不過反正八點檔一向芭樂,算了不講了。

說說『寧為女人』。

運鏡處理畫面很不錯(就這齣戲讓我想去蘇杭),只是最近也有些橋段讓我啼笑皆非,或說學習良多。

桂花,給徐家收了當二房,跟一位入贅福祥布莊的邵群是很好的朋友(不知道是小時候青梅竹馬還是長大了認識的)。劇裡面老要說這桂花天真,是個鄉下來的女人,雖不識大體但是廉恥貞節是懂得的。她知道很多人都誤會她跟邵群有一腿但總是指天說地地賭咒發誓說沒有,最常講到的成語(?)就是清清白白,最常用的手勢就是右手小臂垂直伸向天,五指併攏,神聖而儼然。

如果她的有一腿指的是上床,那戲裡真的沒見到。但是既然妳都知道別人起疑,為什麼還要老是去找邵群呢?然後又要跟自己婆家以及邵群的老婆解釋半天。

我每次看到這邊就會罵。我老媽總是說唉唷她就是個天真的鄉下女孩啊。

天真?!我很懷疑。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

我說那不叫天真。那不是愚蠢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兩個字,招搖。招搖什麼呢?招搖她跟邵群的情誼,或招搖她的潔身自好(瞧我是多麼地出淤泥而不染啊。唉呀呀瞧瞧身旁的淤泥~)。

至於徐夫人。當初苦勸自己丈夫納二房,怕自己不久人世沒人可以照料幼小的一對女兒以及丈夫。當丈夫總是說不要時,我想她心裡也是得意的吧(丈夫的心在自己身上,丈夫因為愛所以不想納妾)?及至二房、三房接二連三地出現了,自己身體『卻』養好了沒死,就總是心裡醋溜溜地(沒表現出來倒是)。當老太婆要她把桂花攆走,她覺得『我可該怎麼開口?』並不是去想這中間是否有錯誤。當桂花向她投以求救的眼光,她說『一切都遵從老夫人的意思。』為難?不!她並不為難。這剛好!是個好時機哩。而她仍然保有她肚量大、識大體的好媳婦樣貌,的的確確是個當大房的好人才。

我媽說唉唉這可憐的徐夫人。我說狗屁!既得利益者當然嘴巴裡咬著肉不願意放。妄想自己可以成為聖人,連自己都認識不清,哪能齊家?!(我沒有覺得她不該咬著肉不放,我只覺得她不該自以為自己能餓著肚子把肉給捨了)

三房呢?一開始因著仇恨想要報復徐家,後來卻漸漸地發現這是行不通的。我還在觀察,希望到時候不會成了個臉面模糊的小媳婦。希望她用心用計都還能保有自己,不給淹沒了。

裡邊我欣賞的是邵群的妻,敢愛敢恨。壞在嘴巴缺德,口頭上總要佔便宜,十足大小姐。

我媽對於我常出言『不遜』地評點劇中人物,很不以為然。要嘛就是說這些人很可憐啊,要嘛就是說唉唉時代的無奈啊,甚至於說唉呀等妳遇到你就知道囉。

我說,不好意思,妳的女兒不是女人;或說,妳的女兒不是普通女人。拖泥帶水、優柔寡斷,這都不是妳女兒會欣賞或成為的種類。起碼,表面上的尊嚴要有,私底下要怎麼哭怎麼摔東西砸碗筷那都是後話。這跟女性主義無關,這是一個人要怎麼自覺。我們怎麼能任憑媒體如此主宰我們該長什麼樣子?!

20081031地震

這個月的最後一天,陽光給早已變成裝置藝術的胚布窗簾篩進來,但這仍然沒能叫醒我。

忽然床邊的兩架書櫃發出玻璃將要碎裂的聲音,ㄎㄥ ㄎㄥ ㄘ ㄘ 的好不刺耳,我慢慢睜眼,先瞧瞧這歷史性的一刻,鐘面顯示大約早上六點半。然後,大抵是渴了一夜,坐起身來就著vodka點滴瓶倒水,灌下。環視屋內,沒有東西移位或是自高處掉落,總之是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樣的地震像是發了陣羊癲瘋,抽抖一陣,平靜了。想起於是禱告你出門平安,我又躺下,模糊地計算著,到八點,還可以睡上一個sleep cycle,差強人意啦。

載媽媽出門時她揶揄地問我:「早上一陣天搖地動,你有沒有嚇壞啊?」我漫口回答:「死則死爾。」

我在想,像我這樣沒什麼情感需求,對於所謂『該懼怕的東西』沒有本能反應的小孩,是不是讓父母無法滿足照顧幼代的需求?

九二一,同寢室友都嚇得逃出寢室站在停電的走廊上,我只是坐起來說聲噢,翻個身又繼續睡了。室友趁著餘震的空檔走進來叫我,問我說不怕嗎?怕?當然怕啊,但是估計一下後,大抵是覺得生死有命,也就罷了。也或許,地牛翻身比不上跟周公下棋有吸引力吧?

到公司後,才知道原來震央在永康。嗄?永康?原來這裡也算是地震帶之類的地方喔?地理沒學好,一整個錯愕~

2008-10-30

20020326High Day乎乾啦!

天啊~

真是有點可怕

早上T.J.傳這個給我時

簡直要無聲地笑到昏倒了~

哈~

這是五月天的人生海海^^

2008-10-29

20081029契約

每次要給契約時就像是玩俄羅斯輪盤一樣
翻翻舊檔,沒有這間學校的退費說明時,往往還沒什麼感覺
要等到拿起申請表時才有種揭盅的緊張刺激

16條條款
真好樣!!
而且字詞還拗口的要命
字又小!!
吼~~~~~
超可惡的!!

翻了一個多小時
哇咧~
有時就會想~幹嘛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不要給契約就好啦~切!!


雪梨的學校大概都比較龜毛吧?!用字遣詞老愛轉彎彎
一件事又『換句話說』好幾遍
:(

20081029關於HP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黃河遠上白,
雲間一片,
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
楊柳春風,
不度玉門關。

Labels:

2008-10-27

20081026神奇主日

主日第一堂,敬拜讚美、獻詩、音控(字幕)、收奉獻......

呼呼~應該是最多服事的一次主日崇拜罷?看看下週~赫!英語崇拜的字幕......Orz

收奉獻時,一位姐妹抓住我:「你是我國中同學。」
嚇了一跳,哪有這樣半路認親戚的啊?
牧師祝禱時,我才想起。瞎密國中同學?!是高一啦。

散會後我報上她的名字,她很訝異:「妳還記得啊?」呃~剛好有注意到妳啦行不行?!
剛好啦剛好。
她說她是因為看了週報上我的名字,才跟我的樣子比對。
還直說:「妳一點都沒變ㄟ。」
騙誰啊老鄉~我要是沒變你會以為我是國中同學? XD

然後就是互述別後。
這方面我一直有困難,雖說只要挑重點講就好,但重點也很多。
經歷太豐富了哇哈哈~
說起讀書,我說噢我只唸完學士啦,我對讀書沒有興趣。
還被白眼「少來少來~」
遇到這種情形也只好聳肩笑笑。
解釋多了有點麻煩,而且來日方長,同一個教會跑不掉。

學歷問完就是經歷,我說噢現在我在做澳洲留學遊學諮詢。
她說她還想再去英國唸個碩士,強者!超上進的!

再接下來就是婚姻狀態。
我說目前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高中同學非常開心地以誇張的語氣大笑著。
我有點錯愕,想說只不過是多了「目前」這贅詞,
可是贅詞一向是修辭學裡的冷門,應該沒那麼好笑吧?
不過她笑完又說這樣挺適合我的,我從以前就是個有主見的不會去結婚的樣子。
(呃~您是要說我會打老公嗎?直說啦我不會見怪~)XD

聊起一些我還依稀記得的同學,也聊到家政課裡要繳的圍巾作業
那該死的長得像尿布的一打完分數我連看也不看就扔到垃圾桶裡的圍巾作業
讓我老爹在發現我的志願卡上有師大家政系時皺眉說不怕又被二一嗎的圍巾作業

我發現
在不知道要講些什麼時鬼扯自己其實不甚在意但是還挺莫名奇妙的東西是很有效/笑果的
就像這條應該留下來當證據證明它真的長得像尿布的圍巾作業
聽的人老是笑個半死卻又懷疑真的可能長那樣嗎?

後來小鴨來了,我跟她便一起去早餐約會。
吃飽飽準備第三堂~呵~
我問小鴨:「我是不是真的很冷漠啊?好像都是我同學在講。」
小鴨說大概是因為你同學比較high所以你看起來你就沒什麼反應啦。
嗯嗯說的是。

我們教會真的有變成尋人中心的潛力喔。
記得前年年底也是在歌劇夜遇到國中的班長。

20081027身世血統

那一個仲夏夜,兵部尚書府徹夜燈火通明,家僕來往於主屋和後園得月樓之間。離姒帶著離信,小小的身影好奇地穿梭在主屋三進廳堂之間,纏著奶娘楊媽問東問西。楊媽似乎也沒有心思照管這兩位小主人,將他們帶回房裡,又出去忙了。

離信除了和姐姐一起念了一上午的孔孟論語,下午也和友伴玩了個盡興,這時早已經呵欠連連,不住聲的催著:「姐姐,妳到底想看什麼啊?」

「你不覺得奇怪嗎?照理說,晚飯後爹爹會要咱倆溫習今天讀的功課,怎麼他都沒找我們去?」

「嗄?又不是今天才這樣。這幾天大概爹忙忘了吧?不找去最好啦,去了又要問東問西叨唸個沒完。煩哪!~」離信皺著眉,想起了父親的嚴峻,瞌睡蟲好像也趕跑了一些。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這時候咱們家早該是就寢的時間了,怎麼都沒人趕我們睡覺?」

「說的也是,」離信再次皺眉,還學著大人搓下巴,「雖然不來催,但我也真的想睡啦。奇怪,」他轉頭看看身邊的姐姐,「平常我們總是不想睡覺,總要楊媽三催四請。不過今天楊媽不來問了,我倒是睏得很。」他拍拍枕頭,順勢躺下,「姐,我明天再陪妳探險吧,現在我~啊~不成了。」

不一會,離信早已鼻息勻勻,離姒替他掖好被子,坐在床邊發呆。床很大,足夠她跟離信一起躺著,東首窗邊還有另一個大床,原是他們的母親離夫人的寢榻。印象中父親總是來去匆匆,鮮少在這間房裡逗留,父親似乎比較喜歡待在他自己的書房,還在書房裡擺了簡便的臥榻。她曾經嚐鮮地躺在那臥榻上,但是並不好睡,屋裡濃濃的墨香和書籍陳腐的味道總讓她清醒。

她想起幾個月前母親收拾衣物,準備搬到得月樓跟若姨一起住,母親說再過幾個月,她跟離信就會有個小弟弟或小妹妹。那為什麼要去若姨那兒睡呢?在這裡讓我跟信兒看看小娃娃,不好嗎?離夫人摸摸她的頭:「你若姨那兒安靜些,娃娃怕吵怕生呢,妳跟信兒在,他害羞也許就不來了呢。」可是若姨還待字閨中,知道怎麼照顧嗎?離夫人臉色一沉,輕叱一聲:「別再說啦。」

東首窗邊的床空下來後,離姒便睡在那床上,床上有母親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也不用在夜裡跟離信搶被子,她喜歡這張床。

從那天起,就沒有再見到母親了,離姒在心裡默默數算,娘說娃娃大概小暑附近會來,大概再三天吧?她心裡有著興奮跟期待,如果是妹妹就好了,我可以跟她一起玩,要是信兒欺負妹妹,我也會護著她。不知道跟我或是信兒長得像不像呢?

她溜下床,隨手拿了梳妝台上最尖利的髮釵,揣在懷裡當做匕首,又將耳朵貼在門邊,仔細確認了外面的動靜後,輕手輕腳地溜出門外,將門小聲帶上,一路閃閃躲躲地來到了後園。奇怪的是,儘管燈火通明,這一路上卻難得見到家僕。離姒掩嘴竊笑,心裡不無愉快地有著捉弄了誰的快意以及行走江湖的豪情。

五歲起,爹爹要信兒每天習武,卻不許她練,總把她支到書房背兵法書。他們姊弟倆打從一出娘胎,做什麼事總是一起,幾曾被開拆過?兵法書雖有趣,可想像的空間畢竟沒有書房外的世界大。離姒冰雪聰明,看了幾遍,即便是上古拗口的文字也能背誦,只不知其義。她常常匆匆地默好了書,躲在窗邊偷看離信練武。只是看來看去,都是些基本功,紮馬步有時還得舉水桶。她在書房裡試過,很累呢,而且很蠢笨一點也不好看,這算什麼招式?!她想起若姨跟他們講起關於江湖的精采故事,心裡疑惑著。練沒有幾天,全身腰酸背痛,離姒再也沒有窩在窗邊偷看離信練武了,她寧願多點時間琢磨兵法書。

若姨是娘的嫡親妹子,生性活潑,十幾歲就在外闖蕩,聽說連外公也拿她沒有辦法。外公和雙就這麼兩個女兒,寶貝得很。他老人家過世後,若姨還是一樣的漂泊,偶爾回來尚書府,總給她和離信帶來說不完的故事。不過,自從去年若姨答應搬進後園的得月樓,就沒再見過她。爹娘也不許她和離信靠近後園,說是若姨染了風寒,病情嚴重。娘要搬去後園時,她也疑惑,不過看爹寒著張臉,她不敢多問。

也許若姨復原了罷?也許她復原後忙著照顧娘所以沒有時間跟他們兩個講故事罷?

進了後園,一路上安靜得出奇,也沒見到什麼人。離姒無暇細想,藉著假山及亭台掩映,躲躲閃閃到了座竹橋前。她把雙手的汗往衣服上擦了擦,大著膽子走上竹橋。得月樓在湖心,有上下兩層,和岸邊唯一的聯繫就只有這座窄窄的竹橋。

娘和若姨應該就住在上層吧?離姒一顆心浮得高高的,一邊注意腳下,一邊頑皮地想著,等等可要怎麼嚇嚇娘和若姨呢?明天跟信兒講起今晚的探險,八成又能擠得他又氣又羨幾天囉。

上了樓,若姨的房門居然沒有關起來,離姒湊上前去,正待開口,發現爹也在房裡後,轉念一想還是躲在門邊伺機而動。偷眼望去,房裡就爹娘跟若姨三人,若姨臉色蒼白,半撐著倚在床上,娘坐在床沿,爹則背對著門口坐在凳上,房間裡雖然亮燈,影子卻重重疊疊地,看不清他們三人臉上神色。

好一會兒,離姒才發現若姨手裡抱著個娃娃,她瞧著娃娃的臉上,除了憔悴還夾著欣慰。離姒想,若姨是不是病得很重呢?但願這娃娃可以讓若姨開心些,或許她就能早些痊癒了。楊媽告訴過她,新生的娃兒總是能給屋裡的人帶來喜氣的。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呢?有了這娃娃後,娘大概會回來同我和信兒一起住吧?

胡思亂想好一陣子,離姒不覺走神了,直到屋裡傳來一聲啜泣才驚醒了她。那是她的父親,當今的兵部尚書離正璿。離姒嚇了一跳,慌忙張嘴用力咬住手背,企圖因著痛覺讓自己清醒不發出聲音。

「正璿,別這樣。」說話的是若姨,離姒愣了會,才省起若姨在叫她的父親。印象中,她總是稱呼爹爹姊夫,而不是直呼名諱。她記得書上說直呼名諱是不合禮的。算了,也許若姨是江湖中人,連禮法也不能拘執她吧?

和若挪了挪身子,離夫人站起身接過她手上的娃娃,抱在懷裡逗弄了一會。和若從脖子上摘下了一枚玉珮,遞在離正璿的手裡。離姒知道這枚玉珮,若姨給她瞧過,一整塊上好新疆青白玉,順著紋理雕鑿出「若」這個字,是外公給的,娘身上的當然就是「青」字。

「照你們離家的規矩,女兒得有個女字邊,」和若喘了會,又從枕頭下拿出一柄通身紅色的劍,「為她取名離婼。出雲跟玉珮,你都要傳給她。」離正璿默默收拾了兩樣物事,和若又抬起頭望著離夫人:「姐姐,我對妳不起。」眼淚湧出她的眼眶,她也不去拭,就這樣默默地看著。

離夫人輕輕嘆息:「若兒,妳也別多說了。這是妳選擇的路,我也沒辦法說什麼;」她看了看懷中嬰兒,「出雲跟玉珮,我都會傳給她。只有一件事,我不能依妳。」

「她的名字,不能跟妳。她的名字是離倩。人青倩。和信兒一樣,從人字邊。」

「妳要把她當男兒撫養?」離正璿臉上已沒有眼淚,他的臉色又恢復了往日的寧定,只是訝異。

「不!我只是希望,」離夫人不再看著娃娃,看了離正璿跟和若各一眼,兩人被她這麼一看都低下了頭。離姒注意到離夫人悲憫眼神,似乎想要他們兩人不要再愧疚下去,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我只是希望,這孩子平安幸福,雖然是女兒身,卻有男兒的見識,不為兒女私情所惑,以致於終生抑鬱。」

和若輕輕點頭,「謝謝妳的祝福,姐姐,」她喘了幾口,「我相信妳一定會好好疼倩兒的。」

離正璿忽然又大哭起來,離姒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爹怎地如此軟弱?「和青,妳妹妹這樣,妳,妳真的沒有辦法嗎?」他拉著離夫人的衣袖,早已泣不成聲。

「我之前就已經說了,若兒從小就這病根。她這身子只要不生產,一切都沒有問題。可要是生產,」離夫人搖搖頭,話語裡哽咽著,「就一定會血崩而亡。」她絕望地,「這幾個月來我不是沒有試過,但,沒有用啊。你們,你們為什麼一開始不聽我勸呢?」她掩著臉,一臉的倦容。

離倩似乎不知道母親的命運,任屋裡三個和她有著緊密關係的人哭成一團,她仍然靜靜地沉沉地睡著,彷彿夢鄉裡有什麼比這世上更吸引人的物事,或是這世界不叫人留戀、沒有探索的價值,逗著她不願意開眼瞧瞧這世界。

離姒心眼忽然雪亮,雖然還有些細節不是很明白,但她大致上理出了整件事的脈絡。她想起孫子兵法中的要義,迅速地深呼吸,穩住自己的情緒,慢慢地輕輕地沿著來時路回到主屋。

幾天後,離正璿偕同離夫人出了趟京城,只帶了兩三名老家僕,沒有張揚也沒有排場。離信放了幾天假,心情輕鬆自在,沒有察覺任何變化,直到離夫人抱著滿月的離倩向他介紹,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多了個妹妹。

離夫人抱了離倩回到舊日房裡,楊媽也為離姒和離信收拾了兩間房,在另外一進。

懷裡揣著的髮釵一直沒有還回去,離姒讓自己不再去想在得月樓看到的這件事,也沒有同離信講起。除了讀書更加勤奮之外,她開始狠狠地練起箏,也習練所謂的女紅,記住書裡對女子的要求與期待,尤其是對皇室、對后妃。離正璿拗不過她的要求,為她請來了京城裡最好的師父。

那一年,離姒十二歲。三年後,離尚書成了宰相,離姒主動要求嫁入皇家,成了二皇子的妃子,再過一年,宮中傳聞鬧妖孽,太子薨,皇帝改立二皇子為太子,她也因著成了太子妃。

Labels:

2008-10-25

20081025家書

爹:

今天是台灣光復節,或許您會冷哼一聲想著這是遊行日。好啦~不管~我們不要再吵這個了啦~

前天晚上查經結束,我跟媽媽在三皇三家喝點飲料聊聊天。老媽提到19日哥嫂帶你們去蕭壠看設計展後,吃飯聊天以及後來在我們家附近公園聊的話題。

爹,您竟然記得小學時我們一起放生小白的情景。您說我回頭看了小白跟牠兒子好幾眼,還一直拭眼淚。您還說爺爺剛過世那陣子,我總是看起來很茫然,有一次蹺課,學校打電話到家裡,回家時您問我去哪邊,好不容易我才願意開口說明騎腳踏車回鄉下看爺爺,半信半疑的您隔天在爺爺墳上見到花瓶裡半凋的花。

爹,我很訝異您還記得這樣的小事。

這陣子,有幾個主日我帶著玉蘭花回到家中說要讓您掛在車子裡。您說我浪費錢,我也只是聳聳肩膀說味道還不錯啊就買了。爹,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玉蘭花的味道,太濃郁太冶麗了。我相信您知道我不喜歡這花的味道,我現在大概也能確定您明白我為何買花。您只是不說破。

爹,我記得的卻是其他的事。

那一年的暑假,我隨您一起北上,您回到師大進修,我則在台北跟幾位表姐過著開心的日子,還認識了我的第一個乾姐姐。有一次我們忘記帶大姑媽家的鑰匙,在舊公寓門外,蹲在地上玩遊戲。說玩遊戲,好像也不對。總之,您要我想一些可以被三整除的數字,然後把這些數字的各個位數加起來,然後我終於發現這些加起來的數字也能被三整除(當然,以我當年那麼破的數學,我們用的用語肯定不是現在這樣的專業,想必您花了一番功夫才把話翻譯得很生活化)。那樣的發現讓我覺得很神奇,更神奇的是,高一上時,這居然是數論的證明題目之一,難倒了班上許多人;許多帶著國中師長讚美期許的功課頂尖的同學,過不了數學抽象思考的這一關,只好將這幾題證明硬生生背下來以證明自己的數學功力沒有減退。對我而言,那卻是一個小學時經由自己邏輯初步推演過的有趣的現象罷了。從那以後起,我確定天下間沒有可以難倒我的事,只要我願意用心。

爹,還有一件事,到現在我還不能向聽眾證明的事。

也是小學時,您用您那台野狼載我回鄉下老家。快到謝厝寮時,停紅燈的當口,烈日當空,是個正午。您叫我抬頭,我看見了小小的日頭外面那一圈彩虹。一整圈。我從沒有見過,那之前或那之後,都沒有!我以為彩虹是一道彎彎的弧,總有盡頭。那樣的訝異驚嘆現在還深深印在我的腦海。我再也沒有見過一整圈的、包圍著太陽的彩虹。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境呢?我不明白,也沒有辦法對此後的聽眾解釋;幾次沒有人相信的經歷後,我沒有再說過了。

有的時候我會把霓虹跟小白放生重疊在一起。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天,不過那沒有關係。

爹,我說的這兩件事,似乎也都是微不足道的。然而我們的生活就是經由這些回憶,積累起來,型塑如今的我們。這麼多年,這些回憶始終沒有過去,同時,這些回憶也讓我心存感激。我很明白我是被愛著長大的,即便您很少說這個字眼。

高中畢業後,我離家十年,或許變成你所不認識所困惑不解的樣式,但那都只是表象而已,本質上我沒有特別的變化。而今我回家了,或許衝突因著距離的縮短而增加,或許衝突讓人措手不及,但我一直明白您對這個家的用心以及關愛,以前明白,如今仍然明白。

其實還有很多回憶,或許我們以後慢慢再聊。我只是想說,我們之間不會只有回憶的,我們還有好多好多未來要一起走。

下次再聊?得去練錫安囉。期待有一天您跟媽媽看著敬拜團裡的哥哥嫂嫂跟我,跟我們一起敬拜,期待您因為我們在敬拜團裡而為我們感到驕傲,說感謝 神。

以馬內利!


Ps我把武俠小說捐給圖書館囉,我們以後到租書店找書吧。我跟哥哥對於武俠的喜愛承自您,這是您無法狡賴的。哈~

2008-10-24

20081024捐書

原來捐書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而且也是得挑揀的。

早上雲提醒我,偷偷送去的書會不會被誤以為是還錯地方了?雖然覺得這樣的情形有點奇怪(圖書館的書不都打印列條碼了嗎?)不大像是可能發生,不過為了確認愛書之後的去處,想想的確有必要跟圖書館問明白。

剛剛打電話去問圖書館,每當轉了一次分機聽了一次音樂之後,就得再講一遍我的問題:「我想請問捐書給圖書館的情形。」

最後一次終於轉到對的處室了,不過對方劈頭就溫柔地(劈頭跟溫柔好像是不搭嘎的兩組詞)說:「電腦用書要當年的噢,雜誌我們也不收,教科書的話要新的93年後的。」

我幾次想插話問是否每一本民眾捐書都會被留下來都不得其門而入,好容易她說:「書況可能要請你篩選一下喔。」帶點羞赧的語氣,她停了會:「如果發霉的話就請不要送過來了,因為我們這邊人力跟地方也有限啊。」像是因著我的猶豫而產生了抱歉所以想了個方案解決這樣的沉默似地:「嗯對了,你想捐什麼樣的書呢?」

什麼樣的?呃~範圍有點廣,換我羞赧難以啟齒了:「大概就中國文學、武俠小說……那一類的吧?」(其實這只是第一部份要送過去的書)(大抵可以用族繁不及備載來形容)

大概是捐這類書的人多了,她搶口答:「那個~如果我們每一個館都有一樣的書,那就算你的書蠻新的,可能我們也是會送去社區圖書館喔。」「如果書比較舊,可能就是送到環保局那邊做二手書交換喔。」

想想架上的書,可能有些免不了要被塞到環保局吧?唉~抱歉了我也顧不了你們,當我自己都想離開的時候,大概不會有舒暢那樣可以沒枕頭不能沒小說的豪情。

說到在還書口留書,她的聲音裡有著為難:「呃~一般我們是希望讀者上班時間來,不要從還書口啦,畢竟還書口是讓人還書用的。」有一種被拒絕的感覺。「抱歉,你們上班的時間對我來說不是那麼方便。一次不會太多,大概幾十本而已。」「那~好吧。」

「喔對了你要不要留個名字呢?我們可以做藏書卡。」雖然大概知道她想說些什麼,我還是問:「那是什麼東西?」「喔就是我們可以做個小卡片放在書哩,寫著某某人捐贈,像這樣。」「不用了謝謝你。」既然都要走,百年之後誰還記得誰?空悲切。

2008-10-21

20081021感謝 神垂聽禱告!

YES!!超想大聲說的~太感謝祢啦阿爸!!

阿爸阿爸~祢有沒有聽到?!
阿爸阿爸~示你口甘口無口列 聽
阿爸阿爸~祢有沒有聽到我由衷的感謝?!還迴音喔~
(阿爸~如果祢有聽到,請溫柔回答不要用打雷的方式,我最近都沒睡好~泣)

今天早上聽到的消息,老媽心中的約瑟有女朋友了!
YES!!太棒了!!
感謝 神~阿爸祢果然是聽禱告的。
而且祢不誤事。

我終於不用再避不見面或是講些言不及義讓人覺得我是個草包的話了。
真是太棒了!!
終於我可以跟這位弟兄好好的用哥兒們的方式對待彼此啦!
就像那些年在學校一樣啦~哇哈哈~

祝你幸福啦~ㄓㄥˋㄐㄧㄤ~
也祝你學業進步快點學成然後就在美國結婚生子開心美滿啦。

阿嫂說主日看老媽哭成那樣,就不忍心跟她講了。
我想別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啊親愛的阿嫂~這種燙手山芋丟給哥哥就好。
或者,看阿爸天父有沒有哪一天讓老媽明白囉。
祂去講絕對好過我們這些小咖去講啦。

2008-10-20

20081020呃

剛剛無聊,用自己的名字查யாஹூ(這是泰米爾文的[雅虎]~哈)

出了一堆日本人的名字也就算了,正常。不過有個用這名字當女主角的小說還真是悲慘。生長於破碎家庭、媽媽醉酒後會對她拳打腳踢、但是她是個無敵樂觀的爆好的人,總是說沒關係,然後還出車禍昏迷不醒,最後奇蹟似地醒了,大概是因為男朋友的愛在呼喚她吧?反正結局就是王子公主的快樂頌。

哇咧一整個Qrz
害我無聲地狂笑,差點內傷。

原來我也挺菜市場的。哈

20081020好好玩

哈哈~今天早上翻聯合報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
一開始還覺得莫名奇妙,不是現在在美國念PhD嗎?老早就離開台積電啦。
眼見他上線,趕快跟他詢問。
老兄也是一頭霧水,還告訴我說公司裡有個人很像他。
後來他請媽媽在公司看看,經過鑑定,確定這是我可愛的同學。
可愛的同學媽還掃瞄傳給他看。

哈哈。

我還戲謔地說看來老東家該付你肖像版權費喔。

很棒啊,同學說他今晚(是了現在是西雅圖的晚上)挺想家的。我說挺好的上帝聽你的禱告。

加油喔~

20081020葬書

最近讀書勤快起來。並不是想上京赴考也不是想做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只是有些事,該有些進度。

處理手上的書。

想過賣給舊書店,但是舊書店那種趾高氣昂論斤論兩還挑雞揀鴨的方式就讓我覺得不舒服。好歹這些書,不論新舊,不論看了幾回,抱回家時我可都珍惜萬千。只是日後蒙塵落難招了一屋子難整,誰也沒想到會這步田地。

不過這樣講也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畢竟我沒有一家家舊書店都問過問明了收購方式。

懶得問了。既然要破舊立新,折騰這些細節幹嘛?

在這件事上發現我的確是個戀物惜情的人,雖然看起來不像。

因為不希望心愛的書被秤秤掂掂地擺賣又轉賣,又希望「萬一」哪天又想讀了可以找著,安排書的去向的確費了我不少心思。

很多人都勸我趁書還新鮮議題還熱時快把手上的書給賣了,總能圖個差不多的價錢。還有人說趁你還能寫,出書吧。更有欠揍的說,趁你還沒癡呆臉蛋也還算得上可以的時候寫吧,出書吧,管你寫些什麼,越狗血的越好!(節能省碳救地球是沒有聽過喔?!)

拜託,哪來的新鮮議題?我那一屋子不合時宜(蘇老大倒是一肚皮不合時宜了。想想我倒比他好些,在屋子裡不在肚子裡的,可以說不要就不要,麻利些),過時又過時,卻都是些解決不了的問題,只是大家都乏力了只好閉嘴不講偶爾想起來才悶聲兩句,這世界畢竟沒那麼多切格瓦拉。女性主義、社會學、文學、表演藝術……淨是些吃不飽的傢伙。就算是要讓人肚皮飽飽的學問,也是些經世濟民或大方向長遠攻略或大家一起賺的東西,誰要啊?!

後來終於決定了,就圖書館吧。不過那些禁書可能就進不了它的大門啦。

一箱箱抱著去被圖書館員問說為什麼帶這麼多書來捐時我大概會忍不住掉眼淚或是臨時又想我親愛的書啊跟我回家吧我不應該丟棄你們於是又一箱箱帶回家怔怔地相對無言惟有淚千行(尚友古人是真實的)最後我哪也沒去遑論阿拉斯加死了以後這些書還被扔到焚化爐啥也沒留下。

因為這樣的原因(說我想太多的,唉我還真不能反駁什麼),所以我決定偷偷摸摸地把書從還書口餵進去。這得有技巧,因為借還書櫃台開放時,是不准從還書口扔書進去的。那我得趁圖書館休假時趕著這件事。

偷偷摸摸,可不是因為我的書見不得人或是淨是些破爛傢生,只是不想被問東問西。這些書可都是好書!就算漫畫也是經典。

雖然在腦袋裡想了好幾遍,要捐的書也都收拾了三四箱,但總是有點能拖則拖,給自己的藉口不外乎今天挺累的或是我還想再讀讀哪本哪本,或甚至唉呀整理出來的書還不夠多呢等三百本了再一次帶去。

早上出門,想起週一是圖書館的休假日,但上班在即,實在挪不出時間從圖書館經過,正要給個下星期再說的藉口時,忽然有種『總歸是要說再見』的感傷湧上來,於是我載了兩小箱出門。車停在辦公室外面,書沒卸下來帶進辦公室,我心裡不無偏激與喟嘆地想著這些放到中午也不會有人偷的。現今世道幽微,多帶著無用之用作什麼?省錢偏方都說了,為了省油,沒有要用的東西盡量不要帶上車。

中午到總圖去(奇怪我為什麼不找東圖?路徑長差不多。算了下次再想),張大春的「聆聽父親」還沒讀完,明天再還好了。搬著兩小箱的書一階階上樓,一步一挨顯得做作,而且太陽挺毒的,都十月底了還熱辣辣的。

門口一位老伯伯,似乎誤以為今天圖書館開放,正待要走,看我沉沉地搬著兩箱書上來,饒有興味地看著我。走到還書口前,畢竟心裡還是不捨,摸摸這些書又瞧瞧書名,一次幾本慢慢放進去,輕輕將書推落,聽見幾大響時默默祈禱書頁別給摺了,要是損了書相或許被借閱的機率就低了,現在的人誰不看皮相呢?數了數,一共三十二本。中國古典文學,前些天問起雲,她馬上拒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看文學。」我也只是瞎碰而已,我這些粗淺的社會學她都不收了何況文學?她那裡還有進階的更鑽的呢。地球出版社,已經倒了。這套中國古典文學真的不錯,陪了我超過十年。

豈止十年呢?我是說中國古典文學。

自小浸潤其中,小學第一個志願是當國語老師(那時還不明白國中以後會有國文這一科),在這些作品裡品味所謂的讀書人氣節。那個年代,作家是有筆的,瑰麗多彩的文思裡總蘊含思想氣節。或有怪奇不合於俗的,多半也在他的作品裡憤懣擲筆。即便是四六駢文也有可觀之處。當然有些思想對現在的我來說顯舊了,但又何妨?我到底是給這些東西餵養過的。

一回生兩回熟,我總想著我下回一定會手腳俐落而且毫無感情地完事。不會像今天這樣拖拖拉拉的了。我期待。不立異不鳴高,回首哪天在圖書館和它們不期而遇,輕聲問好。

儂今葬書人笑癡,他日葬儂知是誰。(微調自黛玉葬花,笑笑罷)

2008-10-17

20081017改版名紀念一po

六轡在手 V.S. 六宮粉黛

這是七月看完赤壁(上集)之後改的版名,不過我也忘了是第一次或第二次觀影後。總之,那陣子也剛好看到三國志裡,關羽跟張飛都死了,而劉備不顧眾人勸阻硬是要攻吳那一段。

一直都不甚喜歡留備這人,總覺得他心機深沉,對臣下的好往往是些收買人心的動作,雖有情有義但總不是全部的真實。不過小說裡這一段倒真的讓人掩面嘆息,姑且不論正史裡究竟如何(話說回來,所謂的歷史也不過是握有麥克風的人按著主流想法所做的某種論述;而,握有麥克風就意味著握有權力)(且按下不表,今天到底沒有想講詮釋的心情)。

我在想,劉備到底適不適合被拱上來當一方君侯?在那個有著許多可能的年代。

這樣講到底是馬後炮了(馬後炮可是個很棒的殺招啊~卻給長期殖為貶意)(不過我還是最喜歡將軍抽車。夠狠!),畢竟我又不是劉備,而且也不想成為他。

或許換個講法,如果我是劉備?

當年因著豪情壯志和兩個人略帶點不打不相識的豪邁結成了金蘭之交,因為所謂的『貴族身份』成了大哥(小說上好像提到關羽年紀最長)。憑著一番豪情壯意號召群雄,本來或許只是因為不滿當時的政局,想著要貢獻一己微薄之力報效國家,卻在雪球越滾越大後,被眾人推擠上了龍的寶座。在蜀,在宮殿裡,會不會有幾個夜晚從睡夢中驚醒不知身在何處?會不會有幾個夜晚聽著酣舞笙歌默默垂淚?想要為兩位義弟報仇,卻因為身繫大位屢被老臣勸退,最後眾人拗不過祇好出兵,結局卻早已命定。

六宮粉黛,帝王後院。我但願不會成為其一,也不會像帝王般惡癖地存糧如許。不為任何人舞低楊柳樓心月,也不為任何人歌盡/罷桃花扇底風,除了the ONE,我想。

很高興至今我仍持守。

如果我是劉備,我大概不會願意透露自己微弱的皇室血脈吧?低調點的好。被人拱出來就得處處受限於人,當革命情感已經成立,怎麼能憑血氣之勇不顧組織底下這些人的吃穿家小?就此時,報仇是遙遠的夢,只能在背對眾人時搵淚,或許還咬牙咬出血來。

我不想當領袖,雖然曾玩票地執六轡馭天下,但我明白自己不是那樣的性格。我忍不下來。我喜歡一個人閒雲野鶴。

你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剛因為七年之約見了面的大學同學T君這樣說。

錯!大錯!不過我懶得辯解了,總之我不會為他T老兄停留。解釋徒惹塵埃。

一個人走,更快了!雖也期待並轡而行,但人生無法預期、無法一直盡如人意地總有烏雲這般善體人意又日行千里喝酒爽快的好馬。

也無所謂啦!蘇老大都說了,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簑煙雨任平生。

2008-10-16

20081016解或結?

離倩伸手敲了敲門。厚實的木門,沉沉的迴響。過了半晌,門裡似乎毫無動靜。離倩心裡彷彿鬆了口氣,又彷彿失卻了什麼,猶疑了一陣,她緩緩邁步,正要離開。門卻「咿呀~」一聲,慢慢地開了。

她嚇了一跳,不知道該不該進門。門裡,何曾雨過坐在桌後,抬起頭:「你終於知道要敲門了,」站起身向門口走來,「進來吧。烏黛,」他伸手肅客,「還是說,該稱呼妳離小姐?離倩離小姐?」

離倩身形一震,正想追問:「原來你知道了?」但卻又像是被撞破了什麼秘密一般,臉紅了紅,終究是什麼話也沒有說,默默地進門。

「近來好?」何曾雨過為她斟了杯茶,有她最喜歡的桂花香。接過了茶,離倩卻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禍福豈是如此容易就能界定?

「妳的傷,看來好多了。」何曾雨過定定地看著她。

像是下了決心,她脫口而出:「雨過,我們回樓蘭好不好?」

「妳用錯字眼,不是回。我只在樓蘭住過很短很短的時日。那裡並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中原。」

「回也好,去也罷。總之,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熱茶的水氣緩慢地蒸騰,何曾雨過琢磨著,不確定該怎麼跟離倩商量他心裡的計畫。「妳在逃避,但是妳能去哪裡?何況,這裡不僅有妳的責任,也有我的。」

「責任?什麼責任?」

「我的職責是保護皇上的安危。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彷彿知道何曾雨過的答案,還未等他說完,離倩已經搶下他的話頭:「保護皇上不是非你不可!沒有你,還有別人!」

何曾雨過嘆口氣:「我知道。不過妳也不能離開。妳的親人都在京城,妳自小在這裡長大,這裡的一景一物對你來說都意義非凡。離開京城對你來說都已經是需要從長計議的事,更何況離開中原?」

「那都無所謂!」

「妳很清楚,唐王爺跟離將軍目前圖謀反叛,京裡形勢險峻。妳不該這時候逃開。」何曾雨過舒了口氣,彷彿這麼做可以讓他的緊張減緩一點,他心裡夾雜著不確定,「皇后,嗯,也就是妳的姐姐,來找過我。」他的眼神竟然有一點閃避,他不敢看離倩的眼睛。「她提到一個計畫,」

「計畫?什麼計畫?」離倩的心裡隱隱浮現不祥之感。

何曾雨過仰首喝乾了杯裡的茶,他總是嫌桂花的香氣,但現在一口氣將茶喝乾彷彿給了他莫名的勇氣,他舒了口長氣:「關於妳的終身大事。」只是這樣的勇氣似乎也不持久,他望了離倩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表情扭捏。

離倩注意到他那一眼,她的聲音卻發顫:「所以,你覺得她的提議很好,是嗎?」喉嚨很乾澀,她卻又不死心地問了一次:「你覺得,她的提議,很好,是嗎?」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第二次提問時發音很困難,何曾雨過卻注意到了。他心裡微感訝異,卻沒有多想。他想點頭表示同意,卻沒有這麼做。他認為應該等離倩的答覆,等離倩點頭。

冗長的沉默過去,離倩站起身,像是自言自語:「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夢境裡傳來,虛幻而縹緲。

何曾雨過也站起身,聲音裡透著急促:「妳,妳還沒說。妳到底……?」

離倩轉過頭來,卻不像是看著他:「你真的不離開這裡?」像是已經知道何曾雨過的答案,她懶洋洋地揮揮手。

「妳不願意?!」

離倩終於將眼光定在何曾雨過的雙眼:「那真是個不壞的交易。」她的眼裡沒有嘲諷,只是蓄滿悲傷:「你真的希望我這麼做?」

「妳說呢?當然!這是最完美的結果,不是嗎?」

「為了你的事業,我也是可以被犧牲的,是嗎?」

「妳覺得被犧牲?!」何曾雨過聲音發顫:「原來……」

離倩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視他,彷彿連呼吸也不曾。這樣的沉默像是抗辯一般,悶悶地敲打這個空間,令一向不輕易發怒的何曾雨過相當惱火。

終於,爆裂。

「是了!妳當然會覺得被犧牲!可妳想過嗎?妳那麼做,分明是逃避。話又說回來,妳能逃到天涯海角嗎?!」他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犧牲!?妳憑什麼這麼說?!我倒想問問妳,是誰說永遠不會騙我卻對我隱瞞自己真實的姓名?!難道不是妳嗎?!」

離倩咬牙,試圖不讓眼裡的淚滾下來,又慢慢地嘆了口氣:「你說得對。對極了……」話還沒說完,她的左手已經抄起桌上的匕首,往自己的右手削去。電光石火之間,何曾雨過將自己的左手擋在離倩右手之上。

映著森藍光彩的匕首成為片碎,往兩人中間的牆上釘去。

何曾雨過的腕上出現一道血痕,離倩一聲尖叫:「你!你為什麼要伸手出來?」她急忙從懷中摸出一方帕子。

何曾雨過沒有推辭,任由離倩為他包紮好,他才深吸一口氣:「沒想到,妳的陰陽六脈已經貫通。」

一聽這話,離倩如遭雷擊,一顆心空蕩蕩地宛如無物。她彷彿聽見兩聲細微的嗤嗤聲響,時間的刻漏開始倒數,沿著她的肩井穴。

離倩望著何曾雨過腕上的帕子,好半晌才艱難地抬起頭:「保重。」她轉身、推門,身子如幽靈般陷入夜色中。

那其實只是一道淺淺的口子,但卻清楚地讓他們都明白,離倩是真的想要卸下自己的右手;若非何曾雨過以自己的左手擋下那一擊;而何曾雨過也是真的要用自己的左手取代離倩的右手;這一記,天下間實在已經沒有人能擋,沒有人能拒絕。這一記,已經在他們之間硬生生劃開了楚河漢界。

Labels:

20081016離信之死

距離大殿還有數丈之遙,當今皇帝和他最信任的離后站在殿外,扶著柱子遙遙地張望。相較於離后的鎮定,驚懼之情寫滿皇帝的臉,他的手無力地垂著,離后使了個眼色,一旁宮女太監上前扶住了皇帝。

「皇上,如今兵凶戰危,雖然邪不勝正,但為免亂臣賊子驚擾聖駕,臣妾斗膽,請皇上入內一避。」離后歛衽,一臉的擔憂之色,正待揮手要眾人將皇帝請入殿內,皇帝卻整整衣冠,臉上也回復了寧定。
「皇后既然有不讓鬚眉的膽識,朕豈是貪生怕死之輩?」皇帝向前踏出一步。
「九五至尊,身負社稷,豈能兒戲?」
「皇后不必多說,我就與妳在此觀戰,以壯諸衛士之心。」
離后心裡發急,卻又無可奈何,只得退了兩步,站在皇帝身後。

殿前的緊張是可想而知的。離信帶著兵馬衝撞此處行宮,勢如破竹般一路攻進了最內殿。沒有援軍,只有原先駐守在此的衛士,然而這裡不比京城,衛士也比不上禁衛軍的精良、久經訓練,忽然地變亂一起,人人都慌了手腳。

離信心裡暗暗得意,在行宮行刺的確是條上上之策。一想到即將唾手而得的功名利祿,他不禁瞥眼望向殿前的一眾身影,看著他的姊姊,面有得色。

他沒有注意到離后臉上一閃而過的微笑。但至少,他注意到離后抬起頭來環視殿頂的琉璃瓦,然後,定定地望著他。

殿頂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多個黑衣人,他們在滑不溜丟的瓦上,居然個個氣定神閒地站著。但這都不叫離信吃驚。縱使現在,黑衣人手上的武器都指著他,他也依然沒有皺眉;他帶兵打仗,哪次不是在刀子口裡將命撿回來?

叫他吃驚的,是這些人手上拿著一樣的武器。

離人淚!

離信心裡一驚,將視線由殿頂拉回離后的臉。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她。

他已不能再看任何人。儘管他眼睛是睜著的。

聲音極其細微,嗤嗤幾響,離信壯碩的身形已然歪斜、倒下。黑衣人得手後,又悄悄的隱沒。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些人來了又去。

離信身邊的兵馬首先察覺了他的異狀,接著,恐慌像是瘟疫一般蔓延開來,叛軍開始潰散。

一道影子帶著三種顏色闖入門內,是一匹白蹄白腹未加鞍轡的黑馬,馬上之人卻裹身一團火紅中,紅衣紅甲,長髮鬆鬆地綰著,右手執一柄紅纓槍。馬來得快,馬上人卻似乎無心於砍殺,只是往離信的方向伸長了手中的槍。

「放箭!」離后登時省悟過來,「罪魁還得被鞭屍!」「別讓叛黨將罪魁救走!」

箭矢如蝗,密密射來,卻不是朝著馬上人,而是往離信身上招呼。馬上人用槍格擋了部份箭羽,仍有些箭射入了離信鎧甲內。

馬上人單手持槍,逼退了靠近的衛士,以槍尖挑起離信的腰帶,一托一帶,將他的身體放在馬背上,又再次刺出一槍,自地上挑起了一張弓,正要從左腿上的箭囊裡抽出箭來,一道飛羽硬生生地鑽過弓上的弦,「啪!」地一聲大響,弦斷!

莫名的怒意席捲,馬上之人雙眼圓睜反手一彎,似乎有無窮的怪力,原本呈弛態的弓已然回復。馬上人甩頭,竟然將頭髮搭在弓上當做弦,右手槍閃電般刺出,左手卻也沒閒著,一會兒功夫,已然張嘴將箭搭在弦上。

離后雖然大驚,卻很快的寧定下來,無聲的計算在她的心裡開展。電光石火之間,她閃身到皇帝面前,「皇上,小心!」馬上人兩腿一夾,黑白馬人立起來,箭離弦,穿過一眾衛士,擊中離后簪在髮上的夜明珠。珠子碎裂,離后的黑髮如瀑布般垂散。

馬上之人無心再進,趁著眾人失神,掉轉馬頭離去。

「是她?」皇上驚疑不定,看著離后,似乎是想要她給個答案。

「皇上息怒!」離后跪倒在地,「那的確是……」她語帶哽咽,泣不成聲,「求皇上下令,追捕叛賊離信和離倩!」

皇上看著離后,心裡五味雜陳,「離倩,她怎麼會……」離后頭垂得更低,整個趴伏在地上,她明白,就是這個時候,沒有第二次的機會,她得想辦法安定皇帝的心。離倩剛剛的一箭並沒有要誰的命,她很清楚這個妹妹。

但她這樣殺出來,破壞了原本的計畫!可恨的離倩!阻擋她計畫的人,怎能是她的妹妹?不!決不能是!

「臣妾罪該萬死!沒有善盡長姊諄諄善導之責,致令離信、離倩犯此逆倫大罪,臣妾不僅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先父,更愧對天下、愧對祖宗社稷。臣妾只求,」離后抬起頭,說不出的千言萬語在她的眼波中流動,一臉的惶愧之情更顯得她的楚楚動人,「臣妾斗膽,只求皇上念在昔日恩義,賜臣妾白綾一匹。」離后又再次趴伏在地,也不知是驚懼交加或是恨怒填膺,她的身體一直抖著。

時間彷彿失去它的意義,就連殿前的廝殺也被時間巨大的無意義感給吞滅了。

時間過得越久,離后就越清楚自己脫離危險。她太清楚他了,自從十年前以太子妃的身份嫁給他,她就明白,枕邊人雖然手握天下生殺大權,卻是世上最心慈手軟的人。「婦人之仁!」她的心裡響起這四個字。即便是這時,她仍然覺得他實在不配當天子。

良久,皇帝似乎終於回了神,他伸手扶起了離后,「皇后請起,」他慢慢的嘆口氣,像是始終弄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今日之事,也許是上天要朕留心自己德行所作的警告吧。」他沒有再看離后一眼,轉身走入殿內,身影微駝看似非常疲憊。

Labe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