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15起訴書

上星期五起訴書完成，回家看記者會新聞畫面，今天上網下載起訴書。隨後又看到媒體或政治人物／團體認為總統或法務部長是司法影武者，介入了特偵組的辦案。

說實話，我個人是蠻欽佩王清峰的敢言與耿直，但她的某些言論實在太情緒了些；結果就是，這樣的表達讓我必須一直『設法』相信司法仍然是公平的沒有涉及人為操弄。

你當然可以在面對媒體正式詢問或是透過新聞稿昭告天下說你對於偵查中的個案不介入、不干預，尊重檢察官職權。但，不管羈押在獨居房是法務部或是被羈押人的決定，你就是不能在私底下或是在法務部被記者忽然攔住問了句話就眉開眼笑地說住單人房是懲罰讓被羈押人不能跟別人講話（非原句，眉開眼笑也是我看新聞畫面時認定王部長確有笑意並喜形於色，不是記者說的也不是王部長自承，特別註明是因為這的確是我本人觀感與斷．章．取．義）。原因無他，因為你是法務部長。

至於起訴書，『（犯罪）手段（十分）惡劣』、『濫用權勢』、『敗壞官箴』、『難認有何悔意』等用語誠屬中性或推敲；但出現『品行欠佳／甚差』、『貪得無厭』、『貪婪成性』這樣的語句，除了讀起來很痛快之外，真不知道還有什麼用途？誠然一時的情緒宣洩得到滿足，但錯縱複雜的人性豈是同為人的檢察官可以妄下斷語的？這些涉及心理運作黑盒子的辭彙，不是可以被客觀量度的，既然如此，出現在起訴書裡就顯得突兀與不倫不類。

我們大多數時候都只是一家之人，慈愛僅及於一家，端看這個家的範圍多大（每個人的我以及我群都是不等大的），公平客觀適用在那些與我們無關的人身上。與我們交好的，我們往往容易將他們的動機往好的方向解釋；而，不用說，那些與我們交惡的人自然是鼠竊狗偷之輩行事為人或腦袋裡轉的大多是鬼祟見不得人的事。

這是身為人的限制，不論是平民百姓或是位高權重者，都跳脫不出這個限制。狡辯地換句話說或是事後解釋都只是徒勞。

司法，請四平八穩一點好嗎？請不要有太多的抑揚頓挫好嗎？請不要選擇性辦案好嗎？我也期待你們辦一些『所謂』（用這兩個字就表示我對藍／綠營這種二分法相當不以為然）藍營的案子，而不是對過氣的政治人物上手銬。不過你們在這幾件案子上的辛苦是值得尊敬的。

上句話裡選用『辛苦』而非『功勞』，是因為不管這件事的真偽曲直究竟如何，都讓我高興不起來。撇開對立與惡鬥所造成的各種空轉或資源消耗不談，不論前總統是否貪污，不論前總統是否被誣告，除了哀矜而勿喜，還是哀矜而勿喜。如果願意真實地悔改，那倒是一件可喜之事。說到底，我並不想拿石頭打誰，我明白自己的有限，講白點，我明白自己也是人，面對罪惡引誘試探一樣地渺小無法自誇，若真要誇口也只有上帝的憐憫。

（置底的最後這句只是我的感慨，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思考過並且認同『人皆有原罪』。有的人則是被教育要認同這句話卻沒有思考過它的真偽）

或許，使用生帶罪性的人來作為天平的支點，是勉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