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31

賀鑄.青玉案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睡前讀賀鑄的青玉案(這詞牌的典故很有意思),讀到最後的滿城風絮,咀嚼許久,一個原因是這四個字很美,意境也深遠,但另一方面總覺得似曾相識,只是自己明明沒有造過這樣的句子,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躺在床上,卻為這問題給困住,了無睡意。就在將要放棄認輸之時,赫然哼起那首羅文的塵緣最後幾句。是了!就是那句「一城風絮,滿腹相思都沉默」。我很喜歡這首歌,並不悲切的歌,清淺的起伏,清淺的哀愁,清淺的翻飛。

塵緣.羅文

塵緣如夢幾番起伏總不平 到如今都成煙雲
情也成空 宛如揮手袖底風 幽幽一縷香飄在深深舊夢中

繁花落盡一身憔悴在風裡 回頭時無晴也無雨
明月小樓 孤獨無人訴情衷 人間有我殘夢未醒

漫漫長路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嚐盡人情淡泊
熱情熱心換冷淡冷漠 任多少深情都/獨向寂寞

人隨風過自在花開花又落 不管世間滄桑如何
一城風絮滿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飄過


在KTV聽故友唱這首歌之前,其實我就已經會唱也喜歡唱這首歌了。只是那時聽他唱,卻似乎更顯滄桑。這樣說也不對,或許只是他給我的感覺罷了。滄桑是不能用比的。他說這是他父親很喜歡的一首歌,家裡還有伴唱帶呢。很難把伴唱帶(即便是這首歌的伴唱帶)跟這位長輩連起來,一位亦莊亦諧的長輩,我這樣怕痛怕挨針的人也只給他扎過針灸針,不過那是因為我醉酒了,否則即便是長輩大概也不容易欺近我並把針望我身上扎下吧?勢必有場好打。

大概七年不見這位故友,約好了明年的十月見面,地點我已經想好了,只是還沒想到該怎麼通知他。有的時候想起這位故友,總覺得十分懷念。原來陳久了就是懷念,其他的統通不重要。

今晚讀賀鬼頭的詞,滿城風絮,個人覺得妙在〔風〕絮,〔愁〕絮著了痕跡,〔飛〕絮因風而起,〔風〕這個字下在這裡,形容詞卻又動感十足,神形俱備,所以用〔風〕字較之用〔愁〕或〔飛〕更顯佳妙。而,塵緣這首歌裡用〔一城風絮〕,我覺得較〔滿〕城風絮更有種留白的美感。

我喜歡滿腹相思都沉默這一句。以前會覺得這是「憋著了」,強壓下來。今天低低唱了幾次,倒覺得沒那麼苦,自有一種凝靜。

將我的沉默親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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