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06

遊園.驚夢

一整晚躁著。也不知是一下午的昏睡?或是小說的緣故?也或許都有吧?中午回到家,飯也不想吃就關在爸媽房裡吹著冷氣,趴在床上邊看拐彎的夏天邊哭,累了就闔眼。傍晚媽媽回來,把房間讓回給她,上樓回房繼續下午的小說、哭泣、昏睡。直到依稀聽見媽媽喊吃水餃。她也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沒問我就逕給我八個水餃,以前總會或勸或唸的要我多吃些。

別問為什麼這麼不思振作。我給不出答案。

後來實在悶極,我抓了小說就出門。在還沒出這個區的橋上,雨下下來了。這樣濕黏悶膩的雨,照理說我是會騎回頭的,可也不知道怎麼就披了雨衣繼續騎。

到了市區已經十點。百貨公司剛打烊,還沒有熄燈,打扮入時的人們站在門裡門外,或許是在等雨停。

到上回那家冷飲店,可惜已經沒有東西好賣了。我覺得有點悵然,彷彿這個儀式或是什麼並沒有做到最完美的地步。事實上,我也忘了上次是點什麼。那麼匆促的一次,我以為你會想喝飲料所以嚷著口渴走到這家店,結果你竟堅持,我只好隨便點了杯(我想是青茶),多少也想著或許在店家準備飲料的空檔你會突如其來地想喝點東西。結果你終究沒有,然後我傻兮兮地大口大口地喝,鬧壞了胃想吐,才省起沒有吃晚餐就去找你了。

雨還是稀稀落落,我信步走到那園子,入口處寫著開放時間到晚上的十點,這令我有些困惑,這裡不是個開放的場域嗎?隨時都可以闖進來的。才發現燈已熄了,我想「開放」是指有沒有照明吧?

在入口處往裡邊望,看起來像是沒有人。只是這裡層層疊疊,說不準有什麼人躲在陰影裡。假山那邊也是可以躲人的,我小時候在那裡玩過捉迷藏,想像自己是這裡的家主,在亭台水榭之間吟詩作歌。假山背倚百貨公司,高樓層的照明毫不遲疑地照在假山上,還是不減假山的神秘,總讓我覺得很奇妙,從旁邊大開的後門可以溜進百貨公司,打烊前。這些我說過,是吧?

不怕人躲在裡頭,可我怕癩蛤蟆。我記得上次同你來,走著走就一只蛤蟆望旁邊跳開,你一派悠閒地解釋這邊近水,蛤蟆總是有的。對我的害怕,你有點無可奈何。

猶豫一會,還是選擇走進園子裡,走進池邊樓閣,走進我同你說很適合寫武俠小說的場景裡。哪裡哪裡,藉著什麼樣的地形地物,角色們可以使出哪些招式好讓武打流利些華美些燦然些。在四方亭跟六角亭裡的動作就不該是一樣的。那一晚的情景重現,事實上我也不會那麼快就忘記,還不到一個月,我的記憶力還說得過去,即便最近總是渾渾噩噩。

我忽然覺得有一點對不起CT。我曾經想過,她下次來到台南,我要找她來這裡的,看看她喜歡的樹,然後我也會告訴她,我曾經帶你來這裡,就在那些那些地方,我們說起了些什麼,細瑣的、無關緊要的,然而我卻記得的。不過就在要走上台階離開那園子時,我忽然再也不想帶什麼人來這裡了。所以我覺得有一點對不起CT,我只能想著這裡的並不是老樹,她或許不會想看。這城市裡還有更多讓她目不暇給的老樹。不是嗎?

我明白我在為自己圓場,很狼狽可是很真實。我試圖為自己的季札劍解套,我想起第一次路過知道這裡修整好了時,興奮地溜進來東瞧西逛,想著哪一天一定要晚上拉你來看看(白天的景緻沒辦法激我寫出相對應的武俠小說橋段)。完全忘記自己時間有限。是的!那天我的確時間有限,我原是要到園子旁的登山用品社採買的,再沒有幾個小時我就要上山了,就要去下賭注。怪的是,攻頂成功(不管是用多麼死纏爛打的方式)我卻覺得自己繳了白卷。我以為攻頂回來後我就能輕易的對你說再見。我好像搞錯了題目,攻頂是攻頂,離開是離開。想來我是不怎麼會考試。從小到大。我會寫選擇題,我會寫作文,起承轉合裡甚至能雜些之乎者也,可是我不會寫填充題,我不會寫問答。我想起考研究所「鑑識科學」的挫敗。

也或許我只是賭壞了,教機率的老師明明白白地說過每次的賭博都是獨立事件的。

總之我離開了那園子,那場域。回程時,雨過了,天倒還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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