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雨過？～

「嘿！妳看那個人，像不像雨過？」她媽媽忽然沒頭沒腦的一句。

「嗄？什麼？誰？妳在說什麼？」一連串的問號拋出，她一臉茫然，似乎對母親這個問題完全沒有頭緒。
「那個啊～妳看～那個在填菜單的。」雖然她媽媽已經描述的很明顯了，兩桌外，那個服務生，但她還是假意望向其他方向。
似乎意識到她的茫然，「不是啦～是那個站著的。不是客人啦～」

再裝蒜好像就過火了點，她瞥了那人一眼便定定地看著母親：「妳說像誰啊？」
「雨過啊～～」媽媽很順地接口，「很像吧？妳看他的臉。」

假意研究了一番，事實上，上回來這家店用餐時，她就注意到了。為此還失神了一會。那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出差外放的前一晚，無端地下著大雨，她還以為是店裡煙霧蒸騰抑或是雨水把鏡片打糊了，那人～怎麼能這麼像？！就在她又下了次決心的那晚，怎能又跑來折騰她？那些天裡所遇見的人身上都有些他的影子，她以為是自己離情作祟，隨便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切割黏貼，重組成他。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好乾笑，「哪有像？我看比較像ＸＸ吧？」又迅即補充，「ＸＸ跟雨過挺像的不是嗎？」

「噢～」母親半瞇著眼，可有可無的望著那人，「是啦～也像ＸＸ。」似乎不再堅持，過了半晌卻又回了句，「不過我覺得比較像雨過。」

母親向來不是堅持己見的個性，一切都以身邊人的意見為意見，尤其又是這麼一件無傷大雅的事。聽她這樣軟軟地堅持，她倒是吃了一驚。她也承認，他是比較像雨過的，雖然她希望他像ＸＸ，這樣，她就不會一直盯著不放，可以專心和家人吃飯。

但～她是真的希望他像ＸＸ就好嗎？她自己很明白，答案是否定的。

他像雨過。她盯著他，卻可以解釋為她在研究他。比起盯著雨過，她寧願瞧一個神似的人。至少，這一切都可以被解釋為研究，都有了個簡單的歸因。至於她那些複雜的心思複雜的運算，自己懂就可以了。即便自己不懂，也不打緊。

「研究」了一陣子，假冒的雨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被解構又重構了無數次，自他們這一桌前走動了數次。怔忡了會，她終於將心神勉力收回，但還是掩不住一臉的疲憊。